“我去过了。”
“去看看大司祭。”
“我也去过。”
“好,那就到街道委员会主任那儿去……”
“我也去过……”
“嗳,这样我就不知道了……功绩呀,功绩。显然,他有了不起的功绩!这一切倒是应当在悼词里提到的,一点也不能漏,可是我不能向您提供这一切。您还是去找别人吧。比如说区里的医生,他替他治过病,也许他什么都知道。”
我去找区里的医生,在院子里遇上了他。他正坐在三脚小凳上腌黄瓜。
“您,医师,想来总看过死者斯多伊奇的病。您知道,全城都在哀悼他。”我在他旁边坐下,开了腔。
“不错,看过病,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!我给他规定清淡的饮食,但他晚上吃了菜豆,而且吃得过饱。你倒想想看,他整整吃了三盘!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?您是一个健康人,您倒试着来吃三盘菜豆看看,我可向您担保:您准会像畜生一样死去的!于是乎区里的医生啊!区里的医生啊!临死的人吃了三盘菜豆,区里的医生又有什么罪呢,真是天晓得!……”
“愿上帝宽恕他,”我用颤抖的声音说。“在另一个世界里,这三盘菜豆也够他吃的了。”
“也许是的,”医生回答,一面把最后一片黄瓜放到罐子里,其实罐子不放这片黄瓜,也已满了。
在这样一幕令人感动的开场白后,我向医生说明我的来意。他先用几个手指头敲敲膝盖,但以后把小指头塞到嘴里,剔起牙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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